一例长期被幻觉控制的学员矫治个案

张某，男，40岁，本科学历，1996年因追求“功法”、“成仙、成佛”开始练习法轮功。国家取缔法轮功后，他继续练功、“学法”，越陷越深，曾因从事法轮功违法活动被拘留，2009年7月被社区送心理矫治中心治疗。张某的反社会倾向比较突出，对政府和社会体制极不信任，而且其痴迷状况与其他普通法轮功练习者明显不同。他语出惊人，自称已经修很高，已达到李洪志那个层次，目前世界上能达到这个层次的除了他只有三个人：两个长春的，一个北京的（这是他自己“悟”出来的）。他把中国甚至于世界都分成四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地”，他本人负责山东以南这一块，地球上对应的是所有三色旗的国家都归他管。去年南方发生的雪灾、乃至于四川地震都是他和他们在另外空间战争的结果，声称他自己早已完成个人修炼，穿越“真水”成“真人”。但同时自己又是“奇门中人”，既不受佛、道、儒教的约束，也不受李洪志经文的约束。针对张某的思想状况，心理咨询师分析认为不适合采取典型引路的做法，因为张某自诩层次高，看不起转化典型，根本就不愿意和他们交流；而且也不适宜采用剖析李洪志经文荒谬性的方法，因为他认为经文是讲给“大法弟子”听的，而他自己是“奇门中人”。矫治张某必须另辟蹊径。心理咨询师决定运用社会工作的方法先与其建立信任关系。一是坚持“理解、接纳、不批判”原则，让张某得以充分陈述自己的观点，并从中收集有关信息资料。二是以“同感、共情”为基点对其生活和思想情感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三是开展社会功能教育，与他共同回顾近几年来社会中积极、正面的事件，特别是雪灾和汶川地震期间，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同心同德、众志成城、抗击灾害的感人事迹。四是运用“重构”的方法帮助其建立正确的社会认知，引导他换角度去看同一件事情，会得出另一种观点或印象，并且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社会制度是不断发展、完善的，囿于过去的经验往往看不到事情的真相。这一系列方法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张某感到被理解、被认可的价值，觉得心理咨询师者是可以信任、可以交流的。张某逐渐向心理咨询师敞开了心扉，讲述了自己思想变化的一个过程：第一次在心理矫治中心学习期间，他对法轮功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如：李洪志是一个普通人，聚敛巨额钱财，通过精神控制蛊惑普通练习者聚众闹事，从事违法活动，干扰国家正常政治经济稳定和生活秩序。又如法轮功组织从一个气功性组织逐渐演变成邪教组织，进而成为反动组织；李洪志的身份也从一个气功门派掌门人，演变成邪教教主，进而成为国外反动组织的代言人……这些认识使其力求自己不参与法轮功的一切活动。平日里，他关注公众和舆论对法轮功的评价，也经常上凯风网等反邪教网站仔细阅读相关批驳文章；但另一方面他摆脱不了对法轮功练功感觉的依赖，仍然坚持练习法轮功，也间断地上法轮功网站，想了解有什么新内容和新动态。通过批驳文章，他明白了李洪志在讲、教、习功法的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如：聚敛钱财、从事邪教活动、从事非法的反动政治活动；也能从普通练习者拒医拒药或因幻觉导致自残、自杀、杀人的个案中警醒。但是，他的神秘体验太深刻，以至于无论从心理学还是医学角度的解释都无法令其信服，这也成为了阻碍他思想彻底转变的一个重要因素。张某自称刚开始练习法轮功的那两年，身体产生的幻觉感受特别强烈，比如幻觉中能看到身体外边的经脉、“法轮”、“功身”、“天目开通”，看到很多的人、事、时空等，听到自身的血液与心跳声像河流汩汩的流水声和打鼓声等……幻觉太强太多是造成他难以放下法轮功练习的主要原因。在练习法轮功后期，他也出现过很多负面幻觉，比如在脑袋里有声音让自己在现实中杀人，有强烈的声音让自己远离正常人的天伦之乐，产生抛家弃子、进深山老林练功等想法，又如在执法人员执法时，脑袋里也会有强烈反映说他们是魔头等。为了帮助他摆脱邪教的控制，针对张某的思想症结，心理咨询师一方面继续在生活上关心他，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和关怀，另一方面，志愿者们用李洪志的经文结合现实，正反两方面对比，并找了相关的揭批资料，有针对性地对比深挖其思想根源，促其早日摆脱法轮功幻觉对他的影响。通过揭批资料，使他看到：黑龙江的刘庆，说自己是李洪志的化身，还写了好几本书，向普通练习者推广；黑龙江的庞丽华，说自己是“法轮圣王”，是“李洪志的师父”，在全国搞了很多非法传教活动；香港的彭珊珊，说“师父的肉身十年一换”，自己就是“师父的肉身”……这些因幻觉而不能自已者，无一不在现实社会中走上违法违纪的道路，从事非法的法轮功变种邪教活动，锒铛入狱，受到国家法律制裁。这也从正面警醒了他，法轮功的路不能再走下去了。出于对心理咨询师的信任，他坦言在矫治中心，再次出现过幻觉，幻觉中告诉他自己是李洪志的肉身。心理咨询师抓住这一信息及时对他进行了引导，让他认清自己这些幻觉充分反映了自己被接受控制的事实，引导他思考：“你当初从事气功修炼，是希望找回自己纯真的本性，思想独立自主，而你幻觉中说你是李洪志的肉身，那你自己又算什么？”张某深受启发，原来自以为抓住幻觉是层次极高的体现，其实仍是被精神控制的结果，自己早已丧失了独立的人格，所以难以最终摆脱各种幻觉的控制和诱惑，越陷越深。至此，结合以前对法轮功的认识，他经过理性思考后，决定以后不再练习法轮功，也不再关注明慧网的新内容和新动态了，他表示要彻底地放下法轮功，要找回人格独立的本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某的痴迷原因并不仅仅是对成仙成佛的追求，心理、人格上的障碍也是张某深陷泥潭难以自拔的重要原因。在矫治早期，心理咨询师通过SCL-90量表对张某进行了心理普查，结果为敌对因子2.33，偏执因子2.17，阳性因子数35，均分2.37，反映张某有明显的敌对和偏执症状。因此，心理咨询师还对他进行了针对性的系统心理辅导，并组织其参与了5次以“认识自我”为主题的团体心理辅导活动，同时，邀请心理专家对他的个案进行了督导。由于张某特殊的成长经历与长时间痴迷于法轮功所造成的思维模式的变异和偏差，导致他人格障碍比较突出。为帮助张某彻底摆脱邪教的精神控制，心理咨询师们为他制定了一系列巩固方案，开展了为时一个多月的辅助教育：除针对张某幻听、幻觉比较严重的现象进行系统的心理矫治外，还重点引导其正确面对家庭存在的问题，处理好家庭矛盾，使其认识到良性沟通是改善化解生活关系的最好方式；同时也让他认识到自己以前有很多不足之处，如：以自我为中心、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活在幻想中、孩子气等。通过心理辅导和巩固，张某对自我的认识更为深入、自我评价更为客观，同时在社会认知上也比过去更为客观、辩证，适应社会的能力也有所增强。他表示要重新回到现实，在以后的岁月，再有什么功法，再有什么教，他都不会去迷信，法轮功是彻底的不会练习了，对于国外的法轮功相关网站也不会去上了，对于法轮功再有什么活动更不会沾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才是他所应该追求的。